从中国工业化进程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
作 者:吴文婷 来 源:商学院发表日期:2016-09-12
当下,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国家的一个关键词,国家希望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来解决中国经济发展的问题。所谓供给侧结构性改革,即从提高供给质量出发,用改革的办法推进结构调整,矫正要素配置扭曲,扩大有效供给,提高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,提高全要素生产率,更好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需要,促进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。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,中国的经济增长一直呈现下行的趋势。当然,全世界也是这样的情况。所以,大家开始讨论如何保持中高速的经济增长。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、工业经济研究所研究员、博士生导师、《商学院》杂志总编辑金碚在其作品《大国筋骨》一书中阐述:“现阶段,中国最重要、最迫切的战略任务之一仍然是继续强健工业筋骨,真正实现现代工业文明。有了工业之筋骨,才能雄踞于世界大国之间,确保国家安全、民生福祉和民族昌盛。尤其是,没有人怀疑,在可以预期的不长时期之内,中国将再次回到世界第一大经济体的地位。”
经济增长非大概率现象 很多人提出这样的疑问,经济增长是怎么一回事?从一段比较长的历史来看,经济增长是人类发展的大概率现象吗?也就是说,人只要有经济活动,经济就是增长的吗?对此,金碚给出的回答是否定的。“经济高速增长在人类发展的过程中是一个很短暂的现象。”回顾近代史的发展,世界经济确实有两次比较高的增长时期。第一次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,1945年到20世纪70年代,这个时代被西方经济学家称为“黄金时期”。人们注重储蓄,在经济学上,储蓄是投资的唯一来源。所以在20世纪中,1945年战后,整个经济处于增长比较快的过程。不过,到了70年代以后,出现了两次大的石油危机。那时候尽管政府采取刺激经济的宏观政策,投入很多资金,但是出现了经济停止、通货膨胀、物价上涨的状况。大家纷纷议论,靠储蓄来推动经济不行了,因为储蓄意味着更大的投资,还要投入更多的资源,这样的增长不可持续。有些人甚至提出“零增长”的主张。从1992年开始,再一次出现所谓“黄金时期”,一般认为,那是由于出现了“新经济”和美国的消费拉动。在这个过程中,美国的消费主义盛行,产生大量的债务,企业债务、政府债务、居民债务。同时,欧洲国家的福利主义也倾向于更多消费。总而言之,从消费来拉动经济,后来导致了是依赖服务业发展还是再工业化的讨论。这个时期的高速增长还有一个相对应的重要状况是中国的改革开放。中国有很高的储蓄率。一般而言,不发达国家的投资率低于5%,按照一些经济学家的说法,如果这个国家能把储蓄率5%持续提高到10%~12%,这个国家就会经济起飞。在计划经济时期,中国的储蓄率大约在27%~28%,总体而言,经济增长也不慢,但老百姓生活很苦,物资匮乏。于是,经济学家开始讨论,为什么会这样?在改革开放之后,我们提出要适度降低储蓄率,鼓励轻工业发展,增加人民消费。当时经济学家以为,计划经济就是要积累率,重生产轻消费,到了市场经济以后,情况会相反,不会有那么高的储蓄率了。但是从中国的实践来看,还不是这样。我们的储蓄率非但没有下降,反而还提高到30%、35%、40%,有的年份甚至达到50%,大量的储蓄,一定产生高投资,所以中国是高储蓄、高投资、高速成长。2008年的金融危机把这个过程打断,中国进入了一个新常态、新平庸的时代。2015年提出更加注重供给侧结构性的改革。金碚认为,高增长是一个工业化现象,人类只是在进入工业革命之后才有了比较高的经济增长。因为工业产品的需求弹性高;同时,工业产品是可以保存的物质财富。
全球化3.0时代的挑战 众所周知,工业和其他产业不同,具有无限扩张性,可以把无用的东西变成有用的东西,把人类不能到达的地方变成人类可以到达的地方,从而改变世界。然而,工业化需要有条件,必须要有拓展的空间,不但把整个国家卷入工业化的过程,还要把全世界卷入工业化的过程,这就是经济全球化。经济全球化的本质是工业全球化。经历了工业化、全球化的两个时代,中国目前正在进入第三次全球化时代,中国将进一步崛起,发挥大国的作用。在这个时代里,金碚指出,中国面临着三个方面的挑战。“经济全球化如何拓展空间?技术创新如何再次‘改变世界’?如何重拾经济活力与社会包容性?”首先,经济全球化要不断地拓展空间,没有空间就没有工业化施展的余地。现在工业化遭遇基础设施阻隔、地缘格局复杂、内外治理失序的困境,必须开拓工业化的纵深腹地,才能为经济增长扩张空间。中国工业化也面临经济密度失衡、内需空间不足、供给弹性钝化的困局。如果这些问题不解决,工业化受制,经济增长不了。其次,工业化为什么能推动高增长?因为能把没有用的东西变成有用的东西,但还不够,有用的东西能够如何改变世界,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?如果工业发展是科技的运用,这些科技的运用能显著改变人类的生活,能改变世界,在经济上表现为高速经济增长。反之,则不能有高增长。过度的金融创新导致一方面是自娱自乐、自我膨胀,另一方面实体经济缺乏有效的融资条件和金融支持。现在实体经济为何融不到钱?原因是工业化处于技术创新探寻期、动力机制转换期、工业文化纠结期,各类企业均处于迷茫与困惑境地,不得不在高度不确定性中探索方向和路径。再者,工业化之后创造了很多财富,但有继续创造很多财富的活力吗?大部分国家,经济的活力会下降,因为有钱了就不用好好干了,而用在消费上。还有就是社会包容性出现了问题,工业化增长意味着生产出很多东西,很多东西要有人用有人买,这就意味着要给很多人提高收入,产品才能卖得出去,工业才能不断发展。如果损害了社会包容性,也就难以释放经济增长的活力和动力。所以,全球的工业化在等待两样东西:创新、变革。而中国现在正处于需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时候。
推动深度工业化 关于“供给侧”和“需求侧”,经济学要求产品市场供求均衡、劳动市场供求均衡、货币市场供求均衡。而宏观经济学则研究,三个市场如何同时实现均衡。调控目标有两个方面:第一是就业率,就是劳动市场的均衡,与增长率正相关,经济增长被认为是解决失业问题最有效的办法;第二是通胀率,不能为了解决就业,解决经济增长,而滥发货币。对于中国来讲,瞄准的长期目标是:打造大国筋骨,即建立发达的工业基础。金碚认为,“中国现在任何经济、政治、社会问题,都离不开强大的工业,而且从全球角度来讲,中国会成为一个大国,利益、安全边界会不断拓展。”此外,还要保持大国的经济活力与善治。那么,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怎么推动深度的工业化?金碚认为,需要克服结构性矛盾,转变发展理念。短期来讲,我们要“去产能、去库存、去杠杆、降成本、补短板”;要提高供给体系的质量和效率;要有新的发展理念:创新、协调、绿色、开放、包容。而关于工业化推进主要的方向,金碚归结于“空间、结构、活力”。第一,工业化需要拓展腹地空间。在区域经济战略上,一方面实行区域经济一体化战略,例如长江经济带和京津冀一体化等;另一方面各地大力开发腹地新区,突出体现了工业化向腹地空间扩展,以期形成新增长极的国家战略意图。广东省是最发达的区域之一,但内部的差距还很大,需要拓展。在全球战略上:实施“一带一路”构想。第二,要推动产业升级,实现小康社会。要形成产业技术高低,打造大国筋骨:“中国制造2025”,实施国家创新发展战略。处理好传统产业于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关系,传统产业不能丢掉。创新驱动与工匠精神,工业化过程本质上三个最重要的要素:资源、技术、文化,但是在工业前期,前两个因素最重要,到工业化的中后期,工业文化的作用会越来越重要,要培育制造文明。协调好制造业与服务业,实体产业与虚拟经济的关系。第三,完善市场体制,释放微观活力。在市场体制机制上,大力推行以商事便利化和竞争公平化为主要内容的改革,不仅要“为企业松绑”,而且要“为人才松绑”,为创新松绑。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落脚点在于改革。在金碚看来,成就改革要有真诚的改革精神,改革要忘我、担责。在改革的过程中,不能容忍特权。此外,还要守信慧民、说到做到、体恤民情、尊重民意、敬畏公论,才能赢得长久的信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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