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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的诗意——初夏晨光掠影

网上人大 廊坊教学服务中心 玟予

清晨,率子晨读。

初夏的晨风仍有一丝清凉,置身于树林之中,积年的落叶踩上去暄松绵厚,发出“沙沙沙”的声响,犹如春蚕咀嚼桑叶,又如少女的衣裙窸窸窣窣;黄柔的日光(因是清晨光线不太刺眼)从浓密的碧叶中筛下丝丝缕缕,于草地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光影。风动枝摇,簇绿的新叶挤挤挨挨,仿佛在互相倾诉亲密的情语。这时,一团乌云飘来,整个树林有些黯淡,亦有些神秘。鸟儿们竟亮歌喉,“啾啾啾”、“叽叽叽”,闭眼倾听,那真是奇妙的天籁之音。喜鹊展翅腾飞,羽翅中黑中点白;俏燕如风中的精灵,伶俐掠草而过;麻雀们“扑棱棱”地起起落落,正自由无拘地啄食;蜘蛛爬来爬去忙着结网,或有偷懒者仅凭一根蛛丝旁若无人地在晨曦中荡起了秋千;此时,若有一粒鸟粪不邀自来地空降到翻开的书页上,千万别恼,那可纯属尴尬的意外事件……

夏风是太阳的将军,举剑挥戈把乌云驱散,天地为之一亮,红日重新放射出慈惠万物的光辉。不远处的田野碧麦青青,正逢灌浆抽穗的黄金时节;更远处满眼皆是萋萋芳草主宰的缤纷世界,绿色的地平线上浮动着一条奇异淡黄的绸带,那是千万朵灿灿黄花梦幻般神奇妙手之功(在纯净的大自然面前,其玄妙纵然是生花妙笔也自愧无法描摹尽现!)……

炊烟袅袅,鸡啼声声。几只农家的草鸡正在田间怡然适意的觅食,“咯咯咯”的欢叫声欲与鸟鸣声斗歌比唱。一只雄武霸气的红冠大公鸡在母鸡群里横冲直撞,耀武扬威,神气极了!一条黑白色的小花狗也赶来凑热闹,甩着小尾巴起哄式地“汪汪汪”狂吠。相比动物们的清晨撒欢,远道驱车而来的钓客们正于垂钓园(由村庄后的野坑改造而成)中静静地等待“愿者上钩”,他们垂钓的不是鲫鲢鲥鲤,而是日顺风调,是一分悠闲,两分逸情,三分格调……

清风徐来,杨絮飘飘,恍然疑似冬日瑞雪飞扬。睹此晨景,浊污的感觉归于清爽,幽懑的心结归于平和,凡庸的困扰归于无形,进而获得暂时超脱的圣洁之感……

雾霭中一座孤独的坟冢与勃勃晨光似不相称,但它却如此鲜明地昭示生者莫虚浪轻狂靡费光阴!瞧,那朝气蓬勃的少年郎,其孜孜读书的青春剪影正沐浴在漫天彤光里,他被他的史地生政,我则构思我的曼妙佳文;他朗念英文名句,我则诵读原版莎翁名段……读得有些累了,则仰首共赏红霞流云,或俯身共品紫萼(本地一种野花)清甜,或同嬉蝴蝶于花丛草隙,或同玩蒲公英吹落天涯……骄子虽身形仿若青年,但童心犹在,稚气尚存,竟把采来的野花插于我的发髻,虽然有无人旁观的可笑,但我却别有一份女性恬然特有的幸福……

“结庐在人境,而无车马喧”,“此中有真意,欲辨已忘言”,陶翁的田园诗正契合了当下之景,人与自然和谐归一,至此诗境,其乐何极!

大自然自含诗意,而人间却绝非处处有诗意(也许潜存太多现实版的“失意”),诗意只与唯美同在!与浊丑相斥!与纯雅同行!与低俗相悖!诗意仅存在与它相呼应的人的眼中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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